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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章 時間匣子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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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,這不符合邏輯……

是易淩軒從時間坐標裏出來了?

可按照唐俊的那一套理論,時間坐標裏的任何東西,都沒有辦法從裏面出來,來影響外面的世界。

這是恒久不變的定律。

那易淩軒這哥們是怎麽從裏面出來的?

“他現在在哪兒你知道嗎?”我又問道。

彤彤笑了笑,好似很喜歡易淩軒一樣,“好似在旁邊的病房查房吧,彤彤要把他叫過來嗎?”

這易淩軒到底是什麽人啊?

我腦子裏亂成一鍋粥,有些魂不守舍的,但是不想晾著彤彤太久,扯出一絲笑,隨口說道,“不用讓他來了。對了,當時,那寶寶有沒有哭啊?他堅強嗎?”

彤彤乖巧的蹲在床邊,耳朵隔著被子貼在我小腹上,“裏面的小弟弟很乖,一開始是哭了。不過……不過那個帥醫生,讓我我……我親了寶寶一下。”

“親哪裏?”我指著自己的肚腹,故意逗彤彤。

彤彤的臉紅了,她輕輕地在我小腹隆起的部位點了一下,“我親了這裏,讓小弟弟不要哭,好好的健康長大。”

“他聽你的話?這小兔崽子,有這麽乖?”我問道。

我這幾天,天天哄著這小祖宗。

他都不鳥我一下,當我是空氣,小美女吻了一下,他就淡定了?

彤彤嬌媚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,恰似那夕陽的新娘,“是啊,你剛來醫院的時候流了好多血,他也哭了。醫生讓親一下,我就親了,小弟弟很怪沒有再哭了。”

我內心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。

我說這孩子還沒出生,就這麽貪戀美色。

我說的話不管用,人家小美女親一下,他就不哭了。

心裏頭正在嘲諷淩翊的種是多麽的好色,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,司馬倩領著一對母子進來,低聲的和我說:“老板娘,安副總帶著兒子來道歉了。”

安寧的孩子比之前見到的更瘦了,整個人瘦的就跟一根火柴棍似的。

渾身都是黑死之氣,兩只眼睛都沒了神采。

臉色蠟黃蠟黃的,唇色發紫。

瞧著就像是一只腳踏入棺材的樣子,半個身子都已經進入幽都了。

算算時間,河童離開人工湖的時間,也差不多要三個月了。這個男孩如果真的被河童附身了,那他的生命很可能就只剩下幾天了。

“蘇阿姨,對不起。”男孩在安寧的目光下,低下了頭顱道歉。

今天他穿了一身綠色的衣裳,短袖下面還有紅色的鞭痕。

小小的身子在病房的門口,微微的發抖著。

我蹙了一下眉頭,“安寧,你打他了?”

“他差點就害了蘇總您的孩子掉了,這孩子不打不行!不知道為什麽,就變得這麽調皮,蘇總是我管教無方。但……但請您,撤銷人事上的調動好嗎?我家裏真的有困難……”安寧低下了頭,她臉色也很蒼白,似乎為這件事操碎了心。

我才剛醒來,意識還很昏沈,對安寧人事上的調動並不清楚。

“彤彤,幫我把手機拿過來。”我都忘了彤彤是一只鬼,安寧看不見她,居然讓彤彤幫我拿手機。

彤彤拿手機的時候,安寧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。

可能在安寧的眼中,彤彤手中的手機,是在天上飄的。

我接過手機,有些尷尬,“我……我養了只小鬼,不要介意,那個安寧你先坐。我看一下人事調動的郵件,看郵件上的內容是怎麽寫的。”

我翻開手機上的郵箱,才發現我在醫院昏迷了有三天了。

三天沒看郵件,這裏頭的未讀郵件達到了九百多封,弄得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人事部給我報備的郵件。

辭退安寧是司馬倩的主意,理由是工程上疏忽,造成公司虧損。

這個理由很正當,證據也很充分。

可偏偏就是在她兒子推了我一下,導致我差點有流產。

我關掉郵箱,看一眼司馬倩,這封郵件無懈可擊,是找不到一點錯處。就算我想留下安寧,也沒那麽容易吧。

司馬倩一臉的冷漠,好像還在生我留安寧母子在公司的氣。

我招了招手,讓安寧母子過來,“來,到我床邊坐著,安寧。我問你,孩子的身體檢查了嗎?有沒有異常的皮膚病……”

“我……我這幾天沒心情。”安寧臉上閃過一絲窘迫。

我抓住那男孩的手腕,摸了一下他的脈搏,然後對安寧說:“他這幾天的變化,你註意到了嗎?如果他只剩下四五天的生命,你會否會真正的關心他,在意他?”

這個孩子脈象很虛弱,說四五天壽命都算長了。

我感覺,他活不過三天。

“你說什麽?”安寧有些緊張的看著我,她似乎不太相信我的醫術,“您在開玩笑吧蘇總,這……這怎麽可能呢?”

我凝眉看著她,“我什麽都沒說,你自己看不到你孩子身上的變化嗎?”

安寧這下靜下心來,細細的看孩子的全身,“瘦了好多,而且沒精神,可能是營養不良吧。我這就給他檢查,蘇總你千萬別生氣,人事方面的事真的請您真的要重新考慮……”

這個女人也真是絕了,對她兒子疏忽成這樣。

孩子都瘦成這樣,她全然不覺得什麽不對的地方,還是我要求她仔細檢查,她才不情不願的去檢查孩子的身體。

言語之中,只字不忘自己的工作。

安寧脫掉了孩子的綠色的T恤,想去檢查孩子的上半生,剛脫掉就看到孩子的第三根肋骨處有些不同。

上面長了個拳頭大小的腫瘤一樣的東西,絳紫色的。

非常非常明顯,這種東西要是別人家的家長,可能有點苗頭就會發現了。

仔細一看,那腫瘤的形狀居然是一張人臉。

人臉的眼睛閉著,看著栩栩如生的,好似一睜眼就能活過來一樣!

安寧嚇了個半死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臉色白的嚇人,“這……是什麽東西……好恐怖……”

這是什麽東西?

這好像是鬼面瘤,真的是河童附在這孩子身上。

河童附身的位置長出這樣瘤子一樣的東西,紅紅的紫紫的,像個大包。又好似一個古怪的腫塊,比蚊子包要大很多。

腫塊上有人的鼻子、眼睛、嘴巴,還有眉骨的位置更是清晰可見。

要不是眉骨上沒有眉毛,這東西看著還想是塊肉瘤。

否則,就跟正常的人臉無異了。

甚至能隨著丁翔這孩子的呼吸,嘴巴裏面緩緩的吐氣,節奏和這個孩子的呼吸的節奏一模一樣。

我摸了摸鼻子,說道:“這可能是鬼面瘤吧,孩子身上長這麽大個疙瘩。難道你做家長的,看不見嗎?”

看到這個鬼面瘤的時候,我已經完全可以肯定。

這個孩子他絕對是被附身了,而且河童在他身體裏,倘若不放出來。這個孩子幾乎是無害的,頂多行為有些詭異。

可河童放出來以後,戾氣難消。

誰能打的過這只詭異的河童,我和司馬倩肯定是對付不了。

請司蘭大人過來,又不現實。

河童要是繼續留在丁翔的身體裏,要不了兩三天,丁翔就會死去。然後我們只能眼看著,河童又去禍害另一個孩子。

不過一時的心狠,卻能保住很多人的性命,也防止了我們和河童的正面沖突。

在我的內心很矛盾,是救這個孩子呢,還是不救?

“我真的是對孩子太疏於照顧了!”安寧臉上帶著自責,適應了一會兒,孩子身上的這塊腫塊的樣子。

慢慢的也就沒有那麽害怕,反倒是心疼起自己的兒子起來。

安寧從冰涼的地上爬起來,輕輕的摸了一下那塊紫色的鬼面瘤。可能觸摸到鬼面瘤會很疼,那個孩子痛的哇哇大哭,捂著那塊鬼面瘤不讓人摸。

好在這裏是私人病房,隔音效果很好,孩子的哭聲並沒有影響到其他病人。

“你這個孩子怎麽不乖呢?身上長了東西,也不告訴媽媽。”安寧掰開了孩子的手,還想去仔細觀察那顆鬼面瘤。

它的確很詭異,需要人有足夠的承受力,才能去看。

丁翔哽咽的說道:“媽媽都不理我,我說我疼,媽媽也不管我。嗚嗚嗚……”

孩子的眼淚,落在地上,摔了個米分碎。

弄的我好生心疼,都忘了,是他把我推了一跤。

我的寶寶差點就被他害死了,可是那一下推我估計也是那個河童幹的。那個河童到底是什麽來歷,想陷害我孩子,又知道時間匣子的事情。

安寧也很窘迫,“媽媽是為了賺錢,媽媽也是為了你好。媽媽不賺錢的話,我們全家人都會餓死的。”

安寧說的沒錯,自從淩翊放手公司。

公司的員工就處於超負荷工作之中,安寧是根本沒時間照顧自己的孩子。她把孩子帶到公司來,引起別人的不滿,是因為別人的家庭,也對自己的孩子疏於照顧。

只是安寧的職位比較高,沒人敢對她瞎比比什麽。

她一邊和孩子解釋,一邊又用手摸了摸那塊鬼面瘤。

那一塊地方,輕輕碰一碰好似就會痛到人接受不了,那孩子一下就哭喊出來了。疼的渾身都被汗浸濕了,安寧也變得手忙腳亂,“蘇總,怎麽辦?”

我要是知道怎麽辦就好了!

突然,鬼面瘤上的眼睛一睜,裏面的眼珠子還在詭異的亂轉。

它邪異的看著我,嘴角也勾起了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笑意。好像這個孩子身上有個連體嬰兒一樣,而這個連體的東西,它在孩子身上蟄伏。

掠奪這孩子身上的養分,在必要的時候還對他的肉體進行控制。

“轟……”就傳來了身體轟然倒在地上的聲音,安總被這只詭異的人臉一樣的東西直接就嚇得暈過去。

我在病床上楞了楞,司馬倩雙手抱胸,好像不想管。

我肚子雖然不疼了,可是身體並沒有好全,孩子還是千辛萬苦才保下來了。只能說吩咐彤彤,把她先扶到一旁家屬看護床上去睡覺。

醫院還是很人性化的,這種單間。

配了兩張床,還有一張是專門給陪護的家屬睡的。

隨著安總應聲倒地,那光著膀子的瘦弱的孩子也暈了。這會司馬倩仗義了一回,把那孩子的身體給撈住了,孩子肋骨位置的那顆鬼面瘤,雙唇一碰,好像要說話了。

可它並沒有吐字出來,而是哈哈的冷笑著,讓人毛骨悚然。

嘴巴裏有牙齒,還有舌頭。

臥槽!

從活人身上,竟然能長出這種東西來。

我這種經歷了許多事情,許多亂七八糟的鬼玩意都見過的人。眼下也覺得頭皮發麻,恨不得就從這個房間裏逃出去。反正,這個孩子死了,河童會去找其他宿主。

那孩子的臉都是青紫色的了,呼吸也變得急促。

可是這張人臉它卻反而變得很清醒,眼珠子滴溜溜的轉,好似根本就不怕人似的。

它瞇著慵懶陰毒的雙眼,我看了許久,終於張開詭異的紫色的嘴,陰冷喊了我一聲,“唐穎小!”

唐……

唐你大爺!

聽這玩意喊我,我渾身的肌肉一緊,生生被這一聲叫嚇出了一聲白毛汗,咽了一口口水。不知道這東西喊我做什麽,我看著它,它也看著我。

盯了我半天,突然就把眼睛閉上了,陰陽怪氣的說道:“你不敢動我的,我知道。”

我終於知道,我被那個孩子推倒在地上時。

孩子沒有說話,為什麽他身上會發出聲音,是這顆鬼面瘤它在說話啊!

它還真說對了,我不敢碰它,更不敢把這個東西輕易的從這個孩子身上弄出來。它一出來,死的人可就多了,而且沒人能制服這個鬼東西。

可我內心還有其他的疑問,想要問它:“你為什麽要推我?”

“好玩。”它詭秘的一笑,好似要弄死我和我腹中的孩子。只是這個玩意突然奇想,想出來的一場無聊的游戲罷了。

我皺了一下眉頭,“能打個商量嗎?你進入到水體裏寄生,不要在外面禍害其他的小生命了。行不?”

“你還敢說,要不是你毀了我的家,我至於到處流浪嗎?”鬼面瘤還挺記仇的,它陰毒的看著我,語氣陰陽怪氣的。

它家?

它家不就是一片屍泥的湖泊麽,那片湖泊自從屍泥被清理了。

整個湖泊都幹凈起來了,平時有人下去游泳都沒什麽事,反倒是這樣不適合河童生活了。河童就適合在那種,有水鬼怨靈的河裏頭呆著。

這只河童的家,就是我和張靈川一手給毀的。

要是早知今日,當初真就不應該多管閑事,去清理那條湖泊。

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,它已經被我們逼上岸了。

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不管用了,還是不死心的勸它,“你看你有什麽喜歡的生活環境,我去找人給你打造一個,這個孩子多無辜啊。你能不能……饒了它?”

“不能,我就是不饒了他,你能把我怎麽樣?”那鬼面瘤心眼真的太壞了,差點把我氣的暈過去了。

那孩子的呼吸忽然就變得更加急促,心跳更是淩亂一片。

額頭的高熱,讓人無法去觸摸。

只要一去觸摸,就會為這個孩子感覺到心疼。

我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,我自從當了媽,心裏頭母性的成分就越來越泛濫。最後到了連我都沒法控制的地步,這孩子是安寧的。

可我是真真兒的心疼她,舍不得他死。

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,拍了拍彤彤的纖細的後腰,說道:“去……去看看易醫生在哪兒,把他叫過來。就說……就說我又肚子痛了,非他來不可。他不來,我和寶寶就都活不成了……”

彤彤快速的穿墻出去,不一會兒就把易淩軒帶進來。

易淩軒一進門,看到倒在我床邊的,那個孩子身上的鬼面瘤,臉色微微一變。

“蘇小姐有哪裏不舒服嗎?”他坐在床邊,手裏的聽診器放在我胸口聽了一會兒,皺著眉頭感受了一下,“孩子雖然保住了,可是還是隨時會有危險。還是要留院觀察幾天。”

“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?”我發現他掀起我的病號服,仔細的感知我腹部內的情況,臉色微微一紅。

可是他好像很專業一樣,眼睛裏全都是嚴肅和認真。

他側耳一聽,甚至沒有用上聽診器,說道:“胎心心率還是有些不齊,我建議啊……還是要讓小美女在上面多親兩口。你們家孩子,跟我那個朋友一樣一樣的……都是好色之徒,有美女安慰一下,根本不用吃藥打針。”

“你的朋友,說的是淩翊嗎?”我問他。

他點了一下頭,“是啊,有其父必有其子,他不是就為了美人兒,不要性命了?”

是啊,淩翊跟我寶寶還真是一樣一樣的。

淩翊根本不鳥他媽司蘭,對我和寶寶卻傾盡真心。

我肚子裏的這小兔崽子也是一樣的,我叫他的時候,鳥都不鳥我。彤彤親他,立刻就醒了,還是美女的力量比較偉大麽。

“你……你從時間匣子裏出來了?”我又問他。

“我們在時間匣子裏見過?”他好像是第一次和我見面一樣,摸著刀削一般的下巴,問我了我一個問題,“你覺得時間匣子裏的我是真實的我,還時間匣子外面的我是真實的我?”

敢情,時間匣子裏的他。

還和現在的他,不是同一個!

“你是在問我,還是在考我?”我瞇了瞇眼睛,也搞不清楚這道邏輯題。

他回答的很自然,“我考你做什麽,時間久了,我自己也分不清楚。哪個是時間匣子裏的產物,哪個是我自己了。”

我嘴角一哆嗦,這還鬧出了真假美猴王了。

我可不是佛祖,也沒有照妖鏡,我只想知道那塊鬼面瘤改怎麽處理。

反正不管是時間匣子裏的易淩軒,還是現在醫院裏的易淩軒。

黑貓白貓,只要能抓到老鼠,就是好貓。

他只要能幫我這個忙,保住這孩子的性命,我管他是誰。

於是話鋒一轉,連忙請求他,“醫生……易醫生,你醫術高明,你看看這孩子身上的這個腫塊。你看看能不能治好?”

“這不就是鬼面瘤麽?”他眼中溫煦的笑意一收,嚴肅的看了看那塊鬼面瘤,嘆了口氣,“我不能治好,這種東西哪怕淩翊覆生,也不可能得到解決。”

“真的連一點辦法都沒有嗎?”我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,這孩子真沒兩天好活了。

易淩軒伸手摸了摸絳紫色的腫塊,鬼面瘤並沒有排斥,還舒服的享受起來,“這是河童附身的位置,你覺得我能打的過它嗎?”

我連忙點頭,擡舉了一下他,“我覺得你能!”

易淩軒被我擡舉的,臉色都變了,他有些無奈的看著我,“我發現你和你老公一樣,都是大坑貨。就知道坑我……我不想招惹河童,但是我可以教你一個辦法,讓這孩子和河童共存一段時間。延長壽命……”

這時候,安寧醒了,她坐在旁邊靜靜的聽著。

我也咽了一口口水,等易淩軒告訴我,給孩子延壽的辦法。

不然,兩天的陽壽。

別說他親媽了,就連我都舍不得,這一個小小的鮮活的生命故去。

“別這麽看著我,我這個辦法,也只能維持一陣子,而且要看這孩子自己的造化。”易淩軒被我希冀的目光,看的似乎有些發毛了,“你知道苗蠱兩心知嗎?”

“知道啊!”我太知道這個東西了。

淩翊灰飛煙滅之前,就是用這個東西,將我身上所有的蠱蟲,都轉嫁在自己身上。

所謂知我所想,受我所苦。

這就是苗疆情蠱。

他抓了一下自己如同碎玉一般好看的鼻頭,說道:“你知道就好了,這蠱就是讓他們相依為命和睦共處,至於能和睦多久,我就不知道了。反正我只知道,河童它平時也挺寂寞的,有人陪它玩,應該一時半刻不會搞死。”

安寧突然說道:“我姥姥是苗疆養蠱人,她有兩心知!”

安寧,安北……

這名字有些相似,祖上也都是苗疆養蠱人。

安寧又是淩翊公司的副總,我想說安寧和安北之間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聯系。我看安寧平時表面上只是一個普通人,她連鬼面瘤都發現不了。

居然會是苗疆養蠱人的後代,這讓覺得有些許的奇怪。

我開了個玩笑,“你姥姥不會是米婆吧。”

“你也知道米婆!”安寧對我知道米婆顯得很驚訝,然後憂郁的低下頭,“米婆是我們那邊最德高望重的養蠱人之一,她不是我姥姥。我姥姥很普通,她就是習慣了養蠱人的生活而已,一直堅持養蠱,即便很多人都放棄了繼續養蠱。”

易淩軒單手扶著下巴,笑容溫和如同冬日裏的暖陽一般,對安寧說:“如果你兒子造化大,沒被河童給弄死。以後倒是可以做個養蠱人,成就應該在米婆之上。”

“可當養蠱人,賺不到錢吧?”安寧表情有些難以接受,好似對這個傳統的,而又具有神秘感的職業有些排斥。

我也真是服了她了,她兒子就要死了。

腦子裏還是,錢、錢、錢、錢……

我父母都是人民教師,收入很微薄,可他們從未因為錢的事情,而過分發愁。

易淩軒搖了搖食指,“養蠱人要是賺不到錢,我把腦袋切下來,給你當球踢。你聽過能吃腫瘤的蠱麽?安小姐?我們現在醫學院,就在和一些厲害的苗蠱合作……”

說起醫學學術,易淩軒就變得十分的專業,濤濤不絕的就說起來了。

說起易淩軒的腦袋,拿下來當球踢。

也不是什麽難事麽……

他的腦袋好像是可拆卸零件一樣,讓醫院裏的小鬼拿去玩了以後,重新放到脖子上還能長回去。

“您說這些……姥姥都沒說過……我還以為蠱都是害人的。”安寧好像對蠱毒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。

“安總,你是養蠱人的後裔,怎麽連鬼面瘤都發現不了呢?”司馬倩清冷的目光看著安寧,安寧現在的打扮,就是城市白領。

她身上沒有任何一絲的,苗域淳樸的氣息。

不過我記得,她人事的檔案裏面寫的是苗族。

“現在時代變了,已經不需要養蠱人了。我姥姥會這個技術,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。”安寧看著昏睡的孩子,那種屬於母性的疼惜與關愛,終於出現在她的眼底深處。

鬼面瘤上的眼睛似乎不能夠清醒太久,這會兒已經疲累的閉上了雙眼。

可鬼面瘤依舊是隨著孩子粗重的呼吸起伏著,我清楚,孩子的生命就在旦夕之間。哪怕現在知道,有兩心知可以救他。

苗域卻遠在千裏之外,時間上不一定趕得及。

我說:“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,安寧,你快把孩子抱回去。買張機票去找你姥姥,這孩子撐不了多久了。”

安寧楞一下,連忙說道:“我這就回去準備。”

“有什麽可準備的,你把孩子帶去就行了。司馬倩你去訂機票,越早越好的,直飛苗域的。訂完機票,開車帶她們去機場。”我快速的吩咐司馬倩。

這件事情的確很緊,孩子就剩兩天好活。

那並不是在他死之前,救他都管用,等到一天以後他的臟器會全部衰竭。進入一個死亡倒計時,一天後就會徹底死亡。

如果趕在臟器衰竭以後,中入兩心知在身體裏,多半也是無效的。

人的臟器出現問題,往往都是不可逆的,在醫學上也沒有任何醫治的辦法。如果只是一處臟器出問題了,還能用臟器移植的辦法。

可全身臟器一起出現問題,那就沒有其他任何辦法了。

司馬倩動作利落,直接拿出手機訂了兩張機票。

安寧似乎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她小聲的對司馬倩說道:“不要訂太早,行李都沒收拾,我回去見姥姥,也什麽都沒準備。”

她到現在還是不緊不慢的,覺得我是在逗她玩。

我舒了一口氣,氣的說不出話來。

司馬倩手機上的動作也停了,她嘴角勾起一絲滄冷的笑意,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女士腕表,“你兒子現在只有十小時的時間,十個小時之後,兩心知即便進入他身體內,也無法逆轉情勢。我給你訂了兩個小時以後的機票,你去不去,我可就管不著了。”

“十小時,這麽緊?”安寧有些不相信。

這時候,躺在床上的丁翔醒過來了。

他十分靈敏的從床上跳下來,小手抓住易淩軒的褲子,“我不要和他用兩心知,這個身體已經壞掉了。他媽媽也不疼他,這裏不好玩。”

是……

是河童在說話。

易淩軒高大的身子蹲了下來,摸了摸孩子的後腦勺,“給我個面子,委屈你一下。下一個宿主,我親自給你挑選,好嗎?”

“你說話算話?”河童在易淩軒面前,就跟被馴服的孩子一樣。

我在旁邊看著,一不小心之下,都差點誤以為那是他的私生子。

即便不是私生子,他們兩個也一定認識。

這個易淩軒到底是什麽人,連河童他都能馴服。

他身上的謎團真是越來越多,我也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家夥。

易淩軒溫煦的笑容,有一種感染人心的效果,他伸出小拇指,“我們拉鉤。”

“拉鉤上吊,一百年不騙人。”他說著說著嘴角詭異的上揚,烏眸中似乎藏著一絲奸猾。

反倒是易淩軒眼睛裏幹凈澄澈,不留任何雜質,他把那孩子的腦袋壓在自己的懷中,“還有啊,唐穎小是我朋友的老婆,你能不能不跟她作對?”

“憑什麽?我討厭她!”河童在易淩軒懷裏十分的倔強,他有些生氣了,“她毀了我的家,我沒地方住,全都是因為她。”

“要不要做一個乖孩子?”易淩軒溫柔的問道。

河童安靜了一會兒,居然用稚嫩的聲音說道:“要!”

“這樣,你好好聽話,她肚子裏的小寶寶生出來以後,就天天陪你玩。好不好?”易淩軒說著說著,就把我肚子裏的寶寶給賣了。

我摸了摸小腹,寶寶也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,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
河童瞟了一眼我的肚子,居然是陰氣森森的推開了易淩軒,擡腳就要踢我圓滾滾的肚子,“我更討厭他,他有媽媽疼,我沒有。憑什麽我要和他一起玩?”

這要是再被踢中一腳了,那我肚子裏的寶寶不死也得脫層皮。

我嚇了一大跳,狠下了心腸。

擡手就是一道掌心符,三清破邪咒打出去。

河童再是厲害,還是附在一個孩子的身上,被三清破邪咒擊中了身體,還是被打的直接飛出去了。

“蘇總,你幹什麽!他還只是個孩子,而且被妖怪附身了!”安寧現在知道要保護和照顧自己的孩子了,眼中充滿了關切和緊張。

我也有些後悔,為了保護我自己的孩子,情急之下居然用了殺咒。其實防止他剛才一腳踢中我的肚腹,只要打出一道甲胄符。

或者念佛經自保,都可以防止他進攻傷害到我。

河童報覆心理那麽重,對我用了殺咒之後,想必就算有易淩軒幫我說話。也未必肯輕易的饒了我,將來肯定會找機會報覆我。

我知道是自己在情急之下下手重了,心裏頭理虧不敢,所以就沒有反駁安寧的話。手指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寶寶睜大了眼睛看著外面,依舊沒有說話。

他好像是在觀察外面的情形,身子一動不動的。

丁翔的身體被易淩軒身子微微一閃,輕易的就接住摟在自己寬大的胸懷裏。

他腦袋上冒出了黑煙,眼睛緊緊的閉著,好像是被一掌掌心符給打的暈過去了。後來,又蘇醒過來,睜開眼睛的時候,眼睛又變成了正常的黑色。

看來是孩子的自我意識,又回歸到了身體裏。

孩子仰頭看了看易淩軒,臉上的表情有些畏懼,“你……你是醫生嗎?我不想打針!”

“我是醫生,小朋友,你不需要打針,你回到你媽媽身邊,還不好?讓你媽媽帶你去姥姥家玩。”易淩軒笑著哄著丁翔,回到安寧身邊。

看到安寧的樣子,孩子下意識的身子一縮。

可還是步履蹣跚的跑到了安寧的片面,摟住安寧纖細的腰肢,“媽媽,我餓。”

“乖,小翔,先跟媽媽去機場。一會兒在飛機上,我們吃好吃的好不好?”安寧十分細心的將丁翔的衣服套上,又拉著丁翔的小手看了我們眼,“那我現在就去機場,我會盡快把他去給姥姥看的。”

我對司馬倩使了一個眼色,司馬倩點了一下頭。

她領著這倆母子,下樓去開車,送他們到機場,保證他們不會延誤航班。

“寶寶,你在想什麽呢?為什麽不說話呢?”我撫摸著自己的肚子,低聲的問肚子裏的寶寶。

寶寶鼻子一皺,好似又想到了傷心的事情,一副難過的樣子,“我在想爸爸,為什麽不把我關在山洞裏呢?這樣爸爸就能常來看我,我不要自由……”

“傻孩子,爸爸那是因為愛你。”我心臟一收縮,輕輕的撫摸著肚腹。

指尖顫抖之下,心裏其實也對淩翊這個決定。

我……

我覺得有些草率……

沒有他,我和寶寶現在即便活著,也失去了從前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快樂。

易淩軒的指尖劃過了我的肚腹,輕輕的笑了笑,“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笨呢?你就是他生命的延續啊,他怎麽能看著你死在山洞裏呢?這些你媽媽都沒有告訴你嗎?”

我楞了楞,易淩軒說的很有道理啊。

我的寶寶就是淩翊生命的延續,他怎麽能舍得,孩子的肉身死亡。靈魂被一直困在山腹之中,每天面對的都是古墓裏死氣沈沈的東西。

“我……是爸爸生命的延續?”寶寶似懂非懂的仰著頭,好似能透過我的肚腹,看到易淩軒深邃的眼眸。

易淩軒對小孩子好似很有一套,他點了一下頭,“對,你是你父親生命的延續。明白嗎?”

“明白……”我寶寶還那麽小,他能明白就怪了。

眼神裏還是有很多似懂非懂的東西存在,可是那種消極和倔強,似乎已經從他的身上漸漸的淡去了。

旁邊的彤彤好像很認真的聽著,然後連連點頭,“是啊,我們都是爸爸媽媽的孩子,都是爸爸媽媽要用生命去保護的孩子。我雖然死了,可是當江水來臨的時候,爸爸媽媽是用生命來保護我的。”

父愛如山,母愛如海,有時候父母的愛就是一種本能。

那種付出不需要任何回報,因為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續,這才是永生吧。

易淩軒給我掖了掖被子,笑道:“那我去別的病房查房了,蘇芒,你在這裏要註意休息。對了,你要是有機會去時間匣子,就幫我問問他,問問我們兩個誰到底是冒牌貨。”

“他會說真話嗎?”我有點不相信,時間匣子裏的東西,能跟人說實話。

我在時間坐標裏跳躍的時候,裏面的噬魂怪。

雖然和活人長得一模一樣,脾氣卻很古怪,貪婪而又寂寞。

易淩軒走到門口,才被我叫住回頭。

他看了我一眼,說道:“如果他是真貨,肯定不會說假話。”

說完,清俊的背影就在我眼前消失了。

好吧!

如果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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